“死到临头还发狠。”
耶律余睹面色狰狞,却没再动手,伸手将铁链往手掌上再缠绕一圈,伸手一拽,将跪着的人往前拉了个趔趄,连忙用手撑住地面,前辽皇帝面上闪过一丝痛苦。
“走吧。”
完颜娄室上前,淡淡对着耶律余睹开口:“陛下还等着咱们以及……”,戏谑的看了眼耶律延禧:“地上趴着的这位帝王。”
拉着铁链的身影冷笑出声,两人并肩向着敞开的宫门而入。
前方,下来城墙的吕布带着一众文武分左右站在正中,看着耶律延禧一步一爬,艰难入内,铁链哗啦声与脖颈上铃铛的声音混杂一起,显得这人越发凄凉。
哗——
铁链紧了一下,耶律延禧不受控制的往前一冲,急忙用手臂撑住,方才没一头撞地上。
“按规矩,上前去吻陛下的金靴。”
完颜娄室冷冷向下瞥一眼,耶律延禧身子震了一下,面上羞辱的神色一闪,随后缓缓撑起身体,带着一身的擦伤,继续向前爬行。
吕布歪了下头,看着爬过来的人没出声阻止,当年边地杀了多少外族,不少人为了活命连舔他军靴的要求都说过,虽说后来都是一刀砍头了事,但也非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形。
而且……
看着披着羊皮的人慢慢过来,低下头,轻吻脚上皮靴。
灭其国,虏其君,建新朝,大丈夫当如是!
“可服否。”
一双虎目看向下方,正面朝青砖地的身影震了一下,没敢抬头,带着谄媚的声音闷闷传来:“陛下武功绝伦,一路攻无不克、战无不胜,胜俺百倍,服了,真心服了!”
“哈哈哈——”
仰头笑了几声,吕布大氅一摆,转身回走:“汝喜游猎,不近贤臣,封渤海郡公,就在黄龙府旁五十里住着吧。”
脚步停一下,转头看向面上有些激动的完颜娄室:“完颜将军,看管之人和地,由你们负责。”
“谢陛下!”完颜娄室大喜,连忙叉手一礼:“末将定然将渤海郡公照顾好,陛下放心。”
吕布点下头,随即想起什么:“对了,带这厮去萧府,让萧海里那老货也看看。”
“喏!”
“乔冽、李助随朕来,其他人散了吧。”转过身,吕布龙行虎步的向着宫内而去,后面一众朝臣淡漠的看看几乎趴在地上的耶律延禧,随后各自回去衙门,今日戏看的舒爽,稍后还有公务要忙。
耶律余睹缓缓蹲下,视线中,那张熟悉的老脸面上正流着不知因何而出的眼泪,伸出手“啪啪——”拍了他脸颊两下:“你等着,咱们有的是账要算。”
说罢起身而走。
耶律延禧没敢看他,心中却是越发的悲苦,还没等那苦楚化作眼泪冲出,旁边完颜娄室招手,身后徒单合喜会意上前,一把拾起地上的铁链。
“带着郡公去洗浴一下,换身衣服。”
完颜娄室笑吟吟看着地面的身影,心情大好:“咱们还有的是时间相处。”
……
御驾进入暖阁,吕布解开大氅递给后方的余呈,跟进来乔冽、李助随着皇帝的手势走去一旁椅子处。
“陛下,需不需要臣在之后制造些意外,让那位新封的郡公……”乔冽伸手在脖子上虚虚的抹过。
“不必。”
吕布走到桌案后面坐下,对着乔冽挥挥手:“朕与他也无深仇大恨,成王败寇而已,无需如此,朕还是能养的起一个前朝皇帝的。”
乔冽、李助笑笑,随即落座。
那金剑先生捋一捋胡须:“陛下不杀他,是不是还有耶律容华的原因?”
“就算是吧。”吕布不置可否,看着两人淡淡开口:“让你二人来,是想让你二人多在冀州发展一下,此处汉人多,当为我等所用。”
“正有此意。”两人连忙应下。
李助心中一动:“陛下是要派人入宋境内收集情报?”
“赵宋不是什么守礼遵约之辈。”吕布点点头:“若说败走冀州,从此不复对燕云有窥觑之意,朕是不信的。”
对面两人相视一眼,也是点头。
“所为,‘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’,虽说你等都出身宋地,也是十多年前之事,有些事情早已改变。”
吕布向后靠着大椅,口中淡淡说着:“收集各地情报,绘制好堪舆图,此乃朕对你等的要求。”
“喏!”
两人口中应下,随后又说了几句话,两人离开暖阁而去。
不过几日,杨朴领着一千狼骑护卫,在王寅等东南来的将领护卫下,向着宋国边境行进。
而在使节团中,有斥候出身的时迁,也有游士府任职的石秀,总共二百人夹杂在这队中,一同走了下去。
……
更东边,高丽。
火光照在拓俊京的面上,鲜血在大火烘烤下有些干涸,伸手擦了一下脸庞。
身后,脚步声传入耳中,这高丽第一名将转过身看着来人:“亲家,大王可是禅位了?”
“已经下诏。”伸手晃了下手中诏书,李资谦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,许下承诺:“这高丽你我今后共掌。”
前方的武将面上带着些许迟疑:“只你我怕是……”
“怕什么。”李资谦将诏书递给旁边的亲信,笼着手看向王宫的大火:“你忘了,西边那位曾经派人亲善我国,曾与我关系不错,如今正是用上的时候。”
拓俊京眉头一挑:“听说他等已经击溃了契丹人。”
“不错。”李资谦缓缓开口:“正好他们也需要成为这北地的新皇,此时我等前去觐见,并且请封,这高丽……”,伸手握了一下:“尽在我掌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