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色清冷,繁星密布。
燕京。
夜风拂过偌大的城池,摇曳皇宫中的气死风灯,提着长戟、腰悬长刀的甲士走过宫中的道路,太监向着宫娥轻声的说几句话,随后转身跑去屋内的净室,等待里面主人的传唤。
灯火将整个房间照的通明,吃饱喝足的儿女已经睡了下去,仅剩下四个女人看着坐在前方毫无形象的吕布。
“在军营时间长了,都快忘了家里饭菜是什么味道了。”
伸手拍了拍肚子,“嗝——”打出一个饱嗝:“现在才感觉活过来了。”
“郎君也该注意些形象。”
邬箐转身从后方侍女手中接过肉汤,吕拓还小,吃的也多,她为了孩子也是每日要多喝些汤汤水水的,身子也是圆润了起来。
吕布虎目一翻,挥了挥手,语气轻松:“在外面这个注意,那个小心,尤其后来杨朴那古板的家伙来了军中,整日里言必称礼,行必看衣,军中那些将领都怕了,某就更没了自在,好不容易回来,放松放松怎地。”
抱怨的话语让几个女人“噗嗤——”一笑,扈三娘眉角往上一挑:“杨大人去了军中后郎君日子不好过,奴信,这之前嘛……”
宿金娘摇头感叹:“郎君若是不与其他人混在一起胡闹就是克制了,如何会在意礼节是何物。”
“某也没你二人说的这般吧……”
吕布脸上有些挂不住的坐直一些,看的对面四女脸上都是笑吟吟的,自家男人的反应自然是熟知的,邬箐开口打个圆场:“好了,知道郎君不会做出格的事情,姐妹们也只是看郎君回来甚是开心,说笑而已。”
“某知晓。”端起热茶喝了一口解下腻,吕布笑嘻嘻的看四女一眼,心中有些发痒,毕竟军中不带女眷,他也憋的厉害,眼珠转了转,忽然打了个哈欠:“连月征战,忽然有些乏了,不如今日早些歇了如何?”
答里孛脸上有些发红,没有吭声,其余三女白他一眼:“德行!”
吕布老脸连一丝红晕都未泛起,站起来吩咐一声:“准备下热汤,多时没有洗浴,先让某清理一下。”
顿了顿,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坏笑,看看四人:“四位爱妃,朕身上污垢不少,不如一起帮朕擦洗一下。”
四女相互看了一眼,同时对着吕布翻个白眼。
“想得美。”
“郎君自去。”
“奴让侍女服侍你。”
“郎君莫闹!”
四人娇嗔的声音让吕布哈哈一笑,“还是一起吧。”,上前拉起邬箐与宿金娘的手,两人如何敌得过他的力气,况且也没想着反抗,顺着他的力道起身。
“恨不能有四手。”吕布摇头叹息一下,对着扈三娘与答里孛开口:“两位爱妃快些。”
邬箐、宿金娘轻移莲步跟上,扈三娘也是意动的很,看他们朝后面走去,站起身,看答里孛红着脸低着头,伸手拉起她,轻声开口:“妹妹,走。”
“这……”
答里孛有些想抽出手,扈三娘如何肯让她一个人留下,当下更用力几分,前者无奈,也不想与其角力显得生分,只得半推半就的跟着进去,只是面上带着几分心不在焉,显然是有心事在怀。
蒸汽升腾的室中,八只玉手揽乾坤,一头恶虎觅良食。
之后更是挪移转换战场,吕布一人独战四将,几次冲阵杀敌至溃,一杆长戟纵横开合,两只虎爪按峰八座,狰狞猛虎于夜色长啸。
一夜厮杀,洒落鲜血无数。
第二日,吕布难得没能早起练功,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,晃了晃头,思绪放空几息,方才转动脑筋。
今日还要和几个留守燕京的人见面,还有要去看看萧海里那家伙,有些发懵的下来床,忍不住按了按腰子。
“不年轻了啊……”
带着些感叹的说了一句,看着侍女进来为他穿衣,问一句:“她们人呢?”
“几位皇妃早起,看陛下未起就先带几位皇子皇女去了前堂。”
吕布伸着手,任侍女将衣服穿在身上,点点头,他也知几女对子女教育之事抓的牢,就算宫中请了先生,有时候四女也会独自教导些东西,甭管有用没用,都是做母亲的一些心意。
玉带系上腰间,吕布突然开口:“答里孛去了哪里?”
侍女恭敬递上玉佩:“容华去了她兄长府上,说是去见姨母。”
“哦……”吕布伸手抓过来,挂在腰间,脑中一转想起前几年在临潢府之事,点点头:“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迈开腿向着外面走去,几个侍女万福做下之时,已经去了外面,吩咐一句等候的太监:“一会儿让御膳房送些养身的药膳过来。”,顿了一下:“要固本培阳的。”
“喏。”太监低下头颅,不敢让自己脸上显出任何情绪。
前方的皇帝龙行虎步的向前走,直接去了暖阁,有宫人侍女送来吃食儿,吕布一边动筷一边看着送来的奏折。
外面的有几道身影走过武卫身前,于注视之中走进屋中,作揖下拜:“陛下。”
“来了啊。”吕布用筷子点点那边座位:“坐。”,抬手将碗中的肉粥喝个干净,将碗筷放在一旁,抹抹嘴:“之前积攒的些奏章朕看了,做的不错,就是朕在皇宫也不过如此。”
“陛下过誉。”
王政、乔冽、房学度谦虚的笑笑,吕布将目光看向蒋敬、李应两人:“抚恤、奖赏之事准备如何?各地的府库可还充裕?”
“尚在等军政司的公文。”蒋敬恭敬开口,随后想了想:“之前各处汇报过来,去岁因征战消耗的粮草不少,府库空了大半,涿州以南为宋占领之地更是凄惨,不说那些赤佬下狠手杀戮百姓,但凡库存的钱粮都不知运去何地。”